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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6章 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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雍燁還是走了, 焦嬌坐在餐桌邊, 突然感覺這一桌的佳肴都沒那麽誘人了,心不在焉地舀著松露蒸蛋。

不行, 她這樣不行。

這樣下去她恐怕要真的喜歡上雍燁了。

勺子搭在碗邊發出輕響, 焦嬌本來不打算吃了,但看了眼剩下一半的蒸蛋,還是把勺子拿起來, 將剩下的都吃了下去。

心情不好也不能浪費好吃的。

管家看焦嬌要離開餐桌, 趕忙端來一碗湯, 放到焦嬌手邊:“夫人,您嘗嘗這個, 廚師熬了小半天呢。”

焦嬌聞到了香味,看這碗又不大, 就想著把它喝了也沒什麽, 突然看到管家嚴肅敬業的臉上出現了聊天框:

【這雞湯裏放了淮山鹿茸竹絲枸杞桂圓,全是補腎的好東西, 夫人把先生脖子都咬成那樣了,一定需要好好滋補滋補……】

焦嬌舀湯的手頓住。

焦嬌拒絕了非常希望她再喝一碗十全大補湯的管家,翻出齊酒的微信,齊酒上次跟她說,什麽時候想去練舞室就找她。

焦嬌指尖懸在屏幕上,不需要她刻意回憶,嘗試跳舞時那種冰冷的窒息感就已經湧上心頭。

長而微翹的眼睫覆在眼下,如風中的花瓣輕輕顫抖,就在天地都以為這株脆弱的花要被狂風撕碎的時候, 她睜開了眼。

跳舞是她最熱愛的事情, 她已經放棄過它一次了, 這一次,她絕對不能再那麽懦弱。

焦嬌深吸了一口氣,給齊酒發去微信,問還可以去她的練舞室嗎。

齊酒那邊很快給了回覆:【可以。】

焦嬌心頭一松,接著又一沈,雖然她決定要勇敢一點,但每走近一步,還是會多一些害怕和不安。

就在她要把手機放下,去換衣服出發的時候,齊酒又發來一個:【但是你要先把上次來我練舞室欠我的費用結了。】

焦嬌一點也沒質疑,立刻乖乖地答應:【好的,那我欠你多少錢?】

這回齊酒那邊沒馬上回覆,不過焦嬌看對話框上面一直顯示正在輸入,好半天才發來個:【說你欠賬你就給錢,你這樣很容易被壞人坑的,知不知道?】

還跟了個被氣得咬牙切齒但還得保持微笑的小豹子表情包。

焦嬌:【你不是壞人。】

這回對面幾乎秒回:【誰告訴你我不是壞人,我最壞了!!!】

這回發來的是灰太狼燒水磨刀準備吃懶羊羊的表情包。

不過,很快就把這張帶有“威脅”意味,有些暴力的表情包撤回了。

很高傲地中止對話:

【別跟我閑聊,我們沒那麽熟。】

【我不要錢,我要你去幫我帶一個學生。】

焦嬌楞了一下,齊酒讓她帶學生?她現在自己都跳不了舞呢。

不等她拒絕,齊酒那邊已經啪啪把上課的地址,時間都發了過來,還警告她不要遲到,這個小學生都是她VVVIP級別的客戶,要是放他們鴿子,她損失的就不只是一些學費,而是在圈子裏的名譽了。

這麽重要的學生那就更不應該讓她來帶了啊。

焦嬌打字的速度都快了:【我不行,我現在不能跳舞,我還是給你錢吧。】

齊酒非常冷酷:【我的手機沒電了,明天才能有電,這期間別給我發微信,我看不到。】

焦嬌再給她發什麽都沒有回覆了,眼看離齊酒發的上課時間越來越近,焦嬌也坐不住了。

好吧,那她就去看一下。

——

在帝京核心位置,很難看到低層,而齊酒給她發的這個地址卻是個獨立且只有一層的建築,焦嬌走進去,看到安保還猶豫了一下該怎麽說,然而安保卻根本沒有攔著她,審核身份的意思,直接請她往裏面走。

練舞室很大,裝飾不多,看起來非常幹凈整潔,焦嬌也沒脫外套,準備等齊酒的學生來了,跟人家說明一下情況,讓他再找個時間重新和齊酒定課。

焦嬌看著鏡子裏的自己,思緒也不知道飄到哪去了,門打開的聲音將她喚回來,趕緊站好,向門口看去。

進來人個子很不高,以至於扭動門把手都要踮起小腳腳,白色外套不知道被家長加了多少衣服,小人兒看著圓滾滾的,背上背著個超可愛的小白貓書包,書包的尾巴都要趕上她的小短腿長了,在空中一晃一晃的。

小團子非常有禮貌,都這麽吃力了,還在進來之後,乖乖地踮著腳腳自己把門關好,然後才轉身面對焦嬌,小臉被脖子上的毛茸圍脖遮了大半,只有一雙烏黑的小鹿眼露出來,盯著焦嬌眨了眨,努力彎起糯米團子似的小胖身子,奶聲奶氣地問好:“漂老師好。”

焦嬌被萌懵了,過了一會才開口:“我不姓漂,而且我也不是……”

小團子堅持:“漂亮老師都姓漂。”

這個小朋友好會,焦嬌感覺自己都有點不好意思了。

“你的家長在哪裏呀?”齊酒在微信提過她的學生是個“小學生”,但焦嬌真沒想到會這麽小,這麽小的孩子應該有家長陪著。

“繆繆是自己來的。”小團子一邊說,一邊很熟練地把小帽子,小圍脖全都摘了下來,整齊地擺好。

焦嬌看著這個小團子一層層“脫皮兒”,目光落在她頭頂有些過分滄桑的聊天框上:

【欸,爸爸媽媽太貪玩了,都不願意讓繆繆出來學習,繆繆只偷偷給自己報班上課。】

【學習不易,繆繆嘆氣。】

焦嬌:……她還是第一次看到這種替家長卷自己的小朋友。

眼看小團子已經開始脫外套了,焦嬌蹲下身,放輕聲音和她商量:“繆繆,齊酒老師今天有事不能來了,你能不能換一天和她上課呀?”

小團子小胖手停下來,困惑地看著焦嬌:“老師你不能教繆繆嗎?”

“嗯……”焦嬌對上小團子清澈見底的眼睛停頓了片刻,搖搖頭,“我現在不能跳舞。”

小團子皺起的小眉頭一下就舒展開了:“不能跳舞有什麽關系?老師漂亮就可以了。”

焦嬌:……這個小團子好像有點顏控得過了頭。

“這樣對繆繆太不負責了。”焦嬌站起身,打算把小團子送回家或者送到齊酒的練舞室,“繆繆想回家還是……”

她的話還沒說完,小團子就抱住了她的腿:“老師不要繆繆了嗎?就像爸爸那樣,也要拋棄繆繆了嗎?”

焦嬌被小團子突然的瓊瑤模式驚了一下,摸摸小團子的小腦袋:“我不是不要你……”

“爸爸他也是這麽說的。”小團子小奶音可憐極了,“然後繆繆就再也沒見過他……”

焦嬌覺得奇怪,剛剛還看到這個小團子的聊天框提到她爸爸媽媽很貪玩,看起來不像是拋妻棄子的樣子啊。

怎麽突然就這樣了?

焦嬌正納悶呢,看到悲傷團頭頂冒出懺悔的聊天框:【爸爸對不起,繆繆今天又賣了你,但為了漂亮老師,你就委屈一下,當一下渣男吧。】

【聽管家爺爺說,繆繆九個月的時候,你把媽媽的口紅摔壞了,也拿繆繆頂鍋了,這應該就是電視裏說的傳承吧?所以,爸爸不能怪繆繆哦。】

【繆繆這個月會多分一點零花錢給你的,好爸爸。】

這就是傳說中的父慈女孝嗎?

焦嬌把笑意壓下,哄小團子放開她,但小團子就認準她了,說什麽也不讓她走,焦嬌也沒辦法了,只好點頭:“好吧,那我就先帶繆繆練一下基本功。”

這個她還是能做到的。

繆繆乖巧地點點小腦袋,放開了焦嬌,大眼睛卻一直看著她,生怕她會跑了,焦嬌被小團子這副緊張兮兮的樣子搞得哭笑不得,無奈地嘆了口氣,也把外套脫掉了。

看焦嬌真的不打算走了,小團子也在那偷偷嘆氣:

【呼,終於留住漂老師了。】

【任務完成,真不容易呀。】

她還是帶著任務來的?焦嬌微微瞇起眼,這個小團子好像還挺不簡單的。

怕嚇到小團子,焦嬌沒多問,幫小團子把她左一層右一層的衣服脫掉,脫得她手都有些酸了,忍不住問了一句:“是誰給繆繆穿這麽多衣服的?”

她以為答案會是繆繆爺爺奶奶輩的哪位家長,不想小團子卻一本正經地答:“是繆繆自己,繆繆不想等老了以後得老寒頭,老寒腰,老寒腿……所以從小就多穿衣服,保護自己。”

焦嬌被這個小小年紀就開始註重養生的小團子逗笑了。

小團子伸出小胖手,摸摸焦嬌的腿,皺起小眉頭:“漂老師你沒穿秋褲吧?”

焦嬌笑臉凝住,她確實沒穿秋褲,因為出門就有車送,根本凍不到,她就懶得穿了。

小團子努著小嘴搖搖小腦袋:

【和爸爸媽媽一樣。】

【仗著年輕不註意身體,老了都會後悔的!】

小團子囑咐焦嬌:“下回要穿哦!”

被沒她腿高的小團子教育的焦嬌點點頭:“知道了。”

隨著小團子的秋褲教育,小團子外面的衣服也都一件件剝落了,露出裏面帶著一圈紗裙的練舞服,練舞服比較貼身,把小團子的小肚肚都勾勒了出來,但小團子還是非常自信地挺著小肚肚,把小短腿架高,自覺地壓起腿。

認真的樣子,不難讓人看出她是真的很喜歡跳舞。

焦嬌看著鏡子裏的小團子,想起她小時候練舞的樣子。

好像也是這樣,滿心只有對舞蹈的喜歡,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。

小團子自己練還不夠,還要監督焦嬌:“漂老師不和繆繆一起嗎?”

焦嬌回過神,看著非常努力的小團子,唇角翹起,漾開兩個溫柔的小梨渦:“好,我們一起。”

——

“漂老師腿好長,竟然可以壓到那麽高,好厲害!”

“漂老師下腰也太流暢了,還可以自己起來,好棒哦!”

“漂老師練了這麽久,也不喊累,真的好能吃苦,繆繆給你點讚!”

……

快被小團子的彩虹屁淹沒了的焦嬌停下來,有些無奈地看著一邊練功,一邊拼命給她鼓勵的小團子,一時有些分不清自己和她哪個才是來學跳舞的。

小團子無辜又擔心地看著她:“漂老師累了嗎?那繆繆也累了,我們休息一下吧。”

焦嬌又被她逗笑了,搖頭表示自己沒事:“還是再練一會吧。”

基本功都走了一遍,焦嬌停下來,看著小團子跳了兩小段舞蹈,時不時過去幫她矯正幾個動作。

她教得認真,小團子學得也認真,努力地把自己的小短腿從後面擡高高,定住練習的時候,小腦袋一歪,奶乎乎地問:“漂老師,你以前跳舞一定很厲害吧?”

焦嬌把小團子偏離中心線的小短腿輕輕推回來。

小團子練的這兩段舞,她小時候也學過,那時候她時刻提醒自己能跳舞的機會來之不易,千萬不要辜負那位資助她的慈善家叔叔,所以練習的時候,總是比別人要更努力,別人練十遍,她就練二十遍,三十遍……所以,時隔這麽久,她依舊能想起那些動作,看小團子跳一下就能找到她哪裏有問題。

努力也確實有意義,所有人都把她當做一顆熠熠生輝的明星,而她卻在最耀眼的時刻,失去了所有的光芒。

這些和舞蹈有關的東西已經印在她的腦海裏,融進她的血肉。

所以,無法跳舞後,她才更痛苦,明明它們就和她在一起,她卻再也不能把它們演繹出來。

無數次嘗試,無數次失望,焦嬌到後來,害怕的不是讓自己失望,而是讓老師,讓期待她演出的人,讓從小就自助她的慈善家叔叔失望。

想到慈善家叔叔,焦嬌心裏越來越沈,因為他身體不是很好,他從未親自出面參加活動,她沒見過他本人,但她從他那裏受惠良多,從孤兒院到國家舞蹈學院,他一直在背後支持她。

而她最終卻放棄了舞蹈。

不知道他是不是對她太失望,太生氣了,從那以後,她就再也沒有過他的消息,她想聯系他,也被他的秘書婉拒,說他身體情況不允許和別人見面,幾次過後,她也不敢打擾他了,換了城市,把以前的一切都藏了起來。

最後看到他的消息,竟然是他已經去世的時候。

這一次,他的秘書終於告訴她可以在哪裏見到他了,但她看到的只是一塊冷冰冰的墓碑,碑上沒有照片,沒有名字,沒有生卒時間。

只筆鋒遒勁地寫著一句極其簡單的墓志銘:

踏星乘風,一生無憂。

看到這句墓志銘,焦嬌心裏微松,踏星乘風說明慈善家叔叔這一生足夠肆意瀟灑,一生無憂代表他離去時沒什麽遺憾,此生圓滿。

她可能只是他自助過的很多人中的一個。她的失敗,並沒有讓他那麽在意。

可是如果有可能,她真的很想再跳一次舞給他看。

不過,這註定成為永遠不會成真的遺憾了,因為她那時已經沒勇氣再去嘗試跳舞,而且不知道為什麽,她從小就不信老師講的那些死去的人會變成星星看著還活著的人,慈善家叔叔去世了,就永遠不可能再看到她就算她以後還有機會重新跳舞,他也不可能看到了。

焦嬌沒想到的是,在祭拜完慈善家叔叔,打算離開時,被他的秘書叫住,給了她一封信。

是慈善家叔叔留給她的,和他的墓志銘一樣言簡意賅:

再跳一次舞吧,這次我會看到的。

這句話有些沒頭沒尾,但焦嬌一看就懂了。

慈善家叔叔在“騙”她,如果她能再嘗試跳舞,他一定會在天上看到的。

雖然覺得這只是慈善家叔叔為了鼓勵她不要放棄舞蹈留下的“謊言”,但焦嬌還是決定把它當做真的,她決定再努力嘗試一次。

可惜,她還沒來得及付諸行動,就莫名其妙地換到了這個世界來。

“漂老師。”

小奶音把陷入回憶的焦嬌拉回來。

“老師不回答,繆繆也知道老師以前肯定很厲害。”

焦嬌摸摸這個小甜豆的小腦瓜:“可以把腿放下了。”

小團子握緊小手,小包子臉都在使勁:“繆繆還能堅持。”

焦嬌陪著用功的小團子又練了好半天,小團子這才允許自己放松一下,但剛坐了不到兩秒鐘,又邁開小短腿,忙叨叨地把她的小書包拖過來,從裏面抱出兩個奶瓶,分給焦嬌一個:“老師辛苦了。”

焦嬌拿著奶瓶努力微笑,她好像已經過了喝奶的年紀了。

除了奶瓶,小家夥的包包裏還放了很多非常健康的零食,焦嬌禮貌拒絕小團子試圖投餵給她的香菇幹。

小團子又擺出小小年紀就要為熊家長操心的樣子:“漂老師,挑食不好哦。”

焦嬌沒辦法只好接過香菇幹放到嘴巴裏,味道竟然比她想象得要好很多。

小團子一邊自己吃,一邊還要投餵焦嬌,一邊還要和焦嬌談心,很是忙碌:“老師為什麽會跳舞呀?”

焦嬌學著她的語氣回答:“因為喜歡呀,繆繆不是嗎?”

“喜歡是一部分,但更重要的是。”小團子語氣相當成熟,“多一個本事,長大就多一條出路。”

焦嬌真的很想知道這個小團子是從哪學到這麽多大人才會說的話的。

小團子的采訪還沒結束:“老師現在不跳舞了,是因為不喜歡了嗎?”

“當然不是。”焦嬌也很配合她,“我不跳舞是因為我不夠勇敢。”

小團子仰起小腦袋,認真地盯著焦嬌打量了一會,小腦袋堅定地搖了搖:“老師你絕對是繆繆見過最勇敢的人。”

焦嬌好奇地問:“為什麽?”

剛才還很老成的小團子思維突然又變得簡單起來:“因為老師漂亮呀。”

焦嬌都不知道該怎麽接這位顏控寶寶的話了,休息了一會,她又讓小團子練了起來,小團子真的很有韌勁兒,連著練一個多小時,也不叫苦,還是焦嬌覺得一節課已經過去了,讓她停下來的。

“那我們今天的課就到這裏了,繆繆一會要去哪裏?”

小團子點開自己的小天才手表,認真查看起自己的時間表,焦嬌看了一眼,上面沒有字,都是亂七八糟的手繪圖案,她反正是看不懂,但小團子看得很輕松:“繆繆今天還有四節課,下午兩節,晚上兩節。”

這麽多課嗎?焦嬌擔心地摸摸小團子的小腦袋,看了眼外面,外面天陰沈沈的,不知道是不是要下雪了。

小團子一點也不覺得辛苦,已經開始給自己穿衣服了。

焦嬌不放心讓小團子自己走:“那我送繆繆去上課,好不好?”

“謝謝漂老師,但繆繆有司機。”小團子穿衣服的速度比脫衣服快多了,纏好了圍脖,沖焦嬌伸出小胖手,自信地比了個六,“還有八個大保鏢,都是特別特別厲害的那種!”

八個保鏢……焦嬌肅然起敬,感覺繆繆的家世非常不一般。

看到小團子被她說的保鏢們接走了,焦嬌也就沒再堅持送她,自己回到練舞室,給齊酒發了消息說課替她上完了。

擡起頭,看向舞蹈鏡,緩緩擡起手。

繆繆讓她想起了小時候,她最勇敢的時候,不知未來會是什麽樣子,也不知道自己有多大天賦,這些天賦可以讓她走多遠,只是因為喜歡跳舞,就選擇了跳舞,只是因為要抓住機會,就拼命練習。

或許,她應該從那時重新開始。

焦嬌回憶著過去,視線裏的自己好像在慢慢縮水,變成她小時候的樣子,她第一次正式練舞的樣子。

把她後來學的那些,一個比一個覆雜,一個比一個高難度的舞曲全部忘記,嘗試繆繆剛剛跳過的那些最簡單最基礎的舞蹈片段。

就算是這麽簡單這麽基礎的舞蹈,但在焦嬌開始的瞬間,冷意還是如期湧上來。

像是在狂風亂作的懸崖邊,像是在沒有任何倚靠的無邊夜空中,她的每個動作都被無盡的恐懼包裹著,那些適用於兒童的動作對她來說應該是非常輕松的,但她卻像比初學舞蹈的孩子還要磕磕絆絆。

只跳了一小段,卻有汗滴從下頜落下的焦嬌停下來,微微喘著氣看著鏡子裏又恢覆成正常大小的自己。

跳得的確很不好,甚至動作都連貫不到一起,不能稱之為真正的舞,但。

她跳下來了。

她覺得,她可以重新開始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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